根除不是唯一有价值的目标。
对许多人来说，感染流感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能会觉得很糟糕，错过几天的工作或上学，然后又回到日常生活中。但这种常见疾病每年导致数万人住院和死亡：根据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 (CDC) 的数据，从 2010 年到 2020 年，美国有多达 342,000 人死于流感。在过去两个世纪的四次流感大流行中，三分之三，包括 1918 年的流感大流行，这一数字在全球范围内跃升至数百万。
结束这种疾病将防止无数人死亡。但是有可能根除流感吗？
俄勒冈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的免疫学家 Mark Slifka 说，简短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我们最接近这一流行病学的圣杯是在 2020-2021 年流感季节——冠状病毒大流行的第一个完整冬季，当时在家中戴口罩和隔离更为普遍。那个季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报告大约 150,000 例确诊流感病例（真实数字可能更高），与 2019-2020 季节感染流感的 3900 万相比相形见绌。斯利夫卡说，一种流感病毒可能已经灭绝。
“这很令人兴奋，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斯利夫卡说。 他说，随着航空旅行、学校、工作和定期社交活动的回归，流感卷土重来。
那是因为引起流感的流感病毒不断变异，产生数千个版本。 这些不同版本的病毒被称为“变种”或“毒株”。 如果一种菌株消失，“其他菌株就会填补，”斯利夫卡说。 每年都会出现新的流感变种，这就需要一种新的疫苗。 这使得制造疫苗变得困难。 为了为流感季节做好准备，科学家们必须预测哪些变体将在即将到来的季节占主导地位，这取决于哪些变体在对面半球的人类中传播。
明尼苏达大学医学院的免疫学家马克·詹金斯说：“这是一种猜测；有时他们并没有猜对。”
几年来，流感病毒变异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它超过了疫苗制造商。当疫苗准备好用于普通人群时，它可能对最新的变种不是很有效。有时，流感疫苗中使用的病毒在制造过程中会发生变异；这意味着当病毒被杀死并添加到疫苗中时，它们还不是“很好的匹配”。因此，根据 CDC，流感疫苗的有效性每年从 10% 到 60% 不等。换句话说，接种流感疫苗的人感染流感的几率比未接种流感疫苗的人低 10% 到 60%。这种有效性在接种疫苗后一个月达到峰值，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每月下降约 10%。
詹金斯说，可能有一种方法可以跟上这些快速突变。一些科学家正致力于生产一种通用流感疫苗——即一种可以对抗许多可能的流感变种的疫苗。目前可用的流感疫苗向免疫系统提供一种来自流感病毒表面的蛋白质，称为血凝素。作为回应，免疫系统会产生抗体，即防止入侵病原体劫持我们细胞的蛋白质，它们的产生是为了识别和靶向特定的蛋白质。
问题是：我们为应对流感疫苗而产生的抗体往往只识别血凝素的一部分。这种蛋白质的形状很像一块西兰花。詹金斯说：“免疫系统倾向于产生针对顶部的抗体，即西兰花的小花。”不幸的是，这个顶部，也称为头部，往往会迅速变异。相比之下，蛋白质的“茎”变化不大——但免疫系统很少关注它，只产生少量的茎抗体。
一种通用的流感疫苗将教会免疫系统识别血凝素的茎，而不是它的头部。最近，科学家们做到了这一点：他们设计了活的、弱化的流感病毒，使其具有他们所谓的“嵌合”血凝素。这个版本的蛋白质有不寻常的头部，不会触发免疫系统。不再被头部分散注意力，免疫系统会产生更多的抗体来响应茎秆。
这种通用疫苗的 I 期临床试验于 2020 年结束。结果发表在《自然医学》杂志上，包括 51 名参与者，并发现总体而言，该疫苗是安全的，并且接种疫苗的个体会产生茎杆抗体。然而，这项试验规模非常小，并没有测量人群中的感染率，所以现在说这些抗体是否能真正预防流感还为时过早。 “你当然可以有抗体但没有很好的保护，”詹金斯说。
假设我们最终会采用通用疫苗。在一种极不可能的假设情景中，疫苗几乎 100% 有效，并且所有人都接种了疫苗。即使这样也不足以根除流感。这是因为流感会感染多种动物，并且有时会从不同的物种传播到人类，反之亦然——这些被称为人畜共患感染。自 1958 年首次有记录的人畜共患流感爆发以来，科学家们已经在人类中发现了 16 种人畜共患流感变种。斯利夫卡说，2009 年的猪流感爆发是由一种 H1N1 病毒引起的，这种病毒看起来“可疑”地像 1918 年致命的流感。在某些时候，这种变体已经跳入猪体内，与另一种流感病毒结合，然后又跳回人类体内。
“为了阻止传播，我们必须同时为每只鸭子和猪接种疫苗，”斯利夫卡说。否则，流感可能会在不同的动物物种中持续存在并发生变异，直到人类免疫系统再次无法识别。
通用流感疫苗并不是应对流感的唯一工具。一些研究人员的目标是开发一种针对流感的 mRNA 疫苗。明尼苏达大学的病毒学家 Ryan Langlois 告诉 Live Science，与辉瑞和 Moderna 的 COVID-19 疫苗类似，这种疫苗将教会免疫系统在内部产生目标蛋白——例如血凝素。这些疫苗的生产时间没有传统流感疫苗那么长，而且会让科学家有更多时间猜测下一个流感季节的主要变种。
其他科学家，包括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 Mark Slifka 团队，正在努力通过使用完整的病毒蛋白来开发更有效的疫苗，而目前的流感疫苗会将这些病毒蛋白分解成小的可溶性碎片。詹金斯说，有了更有效的疫苗或可以防止更多变种的疫苗，就有可能防止住院和死亡。
最后，根除流感并不是唯一有价值的目标，詹金斯说：“这是一个很高的标准。我不相信我们需要实现它才能获得明显的好处。”